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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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蒂站了起來, 金色的頭毛在陰影裏並沒有在陽光下的耀眼，可是古蒂也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麽沒有存在感啊……
那是我的兒子, 我、的，我的兒子！
為什麽我的兒子不來撲到我的懷裏！
可是事實上確實是沒有看到身後古蒂的埃托克笑瞇瞇的掛在卡卡身上, 卻在卡卡直起腰的時候松開了手。
上次隊醫和卡卡說話的時候埃托克抱著盧卡站在一旁, 聽得清清楚楚，卡卡現在的身體已經調理的不錯，可是之前在AC米蘭所造成的肌肉疲勞不是一朝一夕能緩過來的，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運動就要減少。
現在的埃托克知道自己已經不輕了，他很體貼的松開了卡卡站在那裏, 像是小男子漢一樣的擡起下巴：“我長大了, 不用裏卡多叔叔抱著了。”
哪兒知道卡卡根本不管他說什麽, 和埃托克相處了之後就知道這是一個心思十分柔軟的男孩, 根據海因裏希所說，埃托克的長相和脾氣都和古蒂像了九成九，唯一不像的就是埃托克的嘴巴可比古蒂硬多了。
直接伸手一撈就把埃托克抱了起來晃悠了一下，聽到埃托克的笑聲以後卡卡才把他重新放到地上，伸手揉了揉小金狼的金色短發, 卡卡笑著說道：“你今天怎麽沒上場？”
埃托克被揉亂了頭發卻並不生氣，伸出手扒拉著頭發，眼睛看著卡卡說道：“艾德裏安叔叔說今天我papa會來，讓我等他。”
卡卡倒是不知道這件事：“盧卡把你上次給他帶去的游戲打通關了，讓我過來接你去看，既然有事的話這件事就以後再說吧。”
埃托克點點頭, 眼睛裏帶著一些好奇：“裏卡多叔叔，你來多久了？”
“比賽還沒開始我就在這裏了，怎麽了？”
“那你看那兩個，誰比較厲害啊。”
卡卡順著小金狼的手看過去，就看到他指的是現在還在球場上馳騁的兩邊首發前鋒。
一邊是馬夏爾，一邊是姆巴佩，看上去都是十歲出頭的年紀，卻已經發育得很不錯了，讓卡卡不由得感慨現在的孩子真的是越來越結實。
而且看這兩個人無論是從身高還是腳法上都要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縱然有著後天的培訓，但是天生的球感十分驚人。
球感，這個東西說起來是有些虛無縹緲的，但卻是很難通過後天培養出來的。
或許在指導小球員的時候會鼓勵他們努力訓練，這樣就能夠達到不錯的高度，可是現實其實很多人心裏也清楚，一個人的天賦決定了他的上限。
加倍的訓練和刻苦自然會讓一個球員達到他最好的狀態和成績，但是在足球的世界裏，其實比其他行業都要殘酷，因為他真的是一個依靠身體和天賦的運動。即使是在足球圈裏被人說是靠著努力而不是天分存活下來的球員，他們天生的球感也遠超一般球員！
規律的生活以及勤奮的訓練會讓一個人達到他的上限，並且維持在那裏，但是恰恰因為很多人的上限是不同的，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有天才的存在。
卡卡並不是教練，他也沒有執教的經驗，平時看比賽的目的從來都是研究戰術，重點從來都不在研究球員身上，不過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太多經驗就能看出來的。
比如馬夏爾驚人的速度和盤帶，比如姆巴佩遠超別的孩子的身體素質以及爆發力，都讓卡卡感覺到錯愕。
他來青訓營一般都是看埃托克，很少看到其他梯隊的球員，現在看到姆巴佩和馬夏爾，卡卡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說道：“他們，足夠優秀，應該告訴頭兒……”
“是啊，他們足夠優秀。”
海因裏希在埃托克抱住卡卡的時候就註意到了這邊，可是他一直沒有出聲，眼睛帶著笑意的看著那邊的古蒂，腿卻是走到了卡卡和埃托克身邊，這會兒聽到他們提到自己才出聲。
埃托克探出半個腦袋，在球場上的倨傲一點都不見，眼睛裏帶著崇拜，表現得十分乖巧：“艾德裏安叔叔，你是來接我的嗎？”
海因裏希點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指了指那邊都快要把他們盯出洞來的古蒂。
埃托克疑惑的看過去，當看到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自家爸爸，埃托克眼睛裏瞬間就冒出了興奮的光芒，根本不用別人說什麽，直接扔掉了身上的小書包，大步的跑向了古蒂！
笑著看著那邊兩個金頭發的大小古蒂抱在一起，海因裏希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卡卡：“你剛才沒看到古蒂嗎？”
卡卡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看到了。”
海因裏希聽了這話有些驚訝，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卡卡，就對上了卡卡那雙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的溫和目光。
巴西人沒有再去看埃托克或者是古蒂，而是彎腰撿起了埃托克的小書包掛在胳膊上，眼睛看著球場裏，慢悠悠的開口：“我之前在米蘭的時候，很少看到盧卡，他都是在巴西和我妻子還有我父母在一起，那時候我除了節日和假期很少記起他。”
海因裏希看著卡卡，沒說話，心裏卻知道這恐怕是每個球員都會有的階段。
他們是父親，也是球員，為了家庭做的貢獻除了父愛還有支柱，很多球員都是一個人擔起一個家庭，讓他照看孩子確實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卡卡這樣有父母幫助的還好，如果是一個單身球員還要照顧孩子，海因裏希實在是不知道那會是個什麽場景。
足球運動員的職業決定了他們必然會是一個忙碌又緊張的職業，很多事情他們哪怕不舍得也註定會錯過。
不過卡卡顯然不是準備在海因裏希面前抱怨一下就算了，巴西人臉上依然帶著笑意，聲音輕輕的：“直到盧卡來到了我身邊，我才知道他最希望的從來都是有爸爸的關心，一通電話都會讓他很開心。”
海因裏希並沒有孩子，所以他在理解這段話的時候用了一些時間：“你的意思是，埃托克也和你說過他想何塞了？”
“不，他沒有說過，”埃托克雖然小卻有著和他父親一樣的驕傲和別扭，“只不過他在看我和盧卡的時候有些羨慕。”
於是卡卡就故意擋住了古蒂，目的倒不是為了破壞他們父子親情，而是為了讓埃托克在古蒂心裏的分量重一些，再重一些。
不單單是占著孩子的名頭，關心再多都不嫌多。
海因裏希笑著搖搖頭，微微舉起手：“好吧，這是你們之間的較量，我是不太明白的。不過說起來，裏卡多，你和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變了很多。”明明半年前的那個巴西人十分好騙，心一眼能看到底，一點套路都不懂的。
卡卡只是對著海因裏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白色的牙齒十分引人註目。
不再去看那邊的父子團聚，海因裏希指了指球場上又一次對上了的馬夏爾和姆巴佩：“我想再過幾年，他們會成為利茲聯的中流砥柱的，不過他們的位置卻不太一樣，姆巴佩是個傳統的前鋒，很不錯，馬夏爾的速度很好，能打的位置有不少，這些還需要進一步實驗。”
“頭兒，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麽你總是可以發現好球員。”這對卡卡而言並不是個問題，他只是有些感慨。
隊內的那些孩子就不說了，偶爾來一次青訓營還能看到兩個好苗子，這種效率著實是有些可怕了。
海因裏希臉上保持著高深莫測的笑容，但是心裏卻是淡淡一笑。
馬夏爾是利茲聯球探的功勞，遍布各個國家的球探就像是一張張大網，每到了固定的時間就會把他們搜羅來的信息統一送到利茲聯俱樂部當中進行篩選。
通過科學篩選，他們能夠拿到最科學的資料，也能夠有針對性的收攏起來歐洲各個國家的球員。
建設青訓營的時候海因裏希打出的旗號是為了英格蘭培養人才，這個說法不假，現在在青訓營裏最多的也是英格蘭的小球員，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俱樂部就會拒絕其他國家的球員了。
現階段想要讓青訓營合理運轉，也是需要青訓球員的成績的，而外籍球員的加入自然會讓戰績大大提升。
不過和馬夏爾不同，姆巴佩是自己背著小包袱來到利茲聯的。
海因裏希還記得剛才青訓營教練和自己說的話，他告訴了海因裏希姆巴佩加入利茲聯的理由，這個理由哪怕是到了現在，青訓營教練在說出口的時候還會笑起來。
“他從小的夢想就是皇馬，但是他沒有進去皇馬青訓營，就來了利茲聯，因為利茲聯的球衣是白色的他很喜歡。”
被當做了皇馬後面的備胎，這點對海因裏希來說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畢竟現在皇家馬德裏是豪門俱樂部，利茲聯則是出了英國就沒人認識，在名聲方面天差地別，恐怕姆巴佩能知道利茲聯是誰這都要仰仗最近的戰績以及市場部門的努力宣傳。
只不過這讓海因裏希註意到了另一件事。
純白色的球衣，或許意義還不僅僅於此……
回頭看了一眼古蒂，海因裏希那雙漂亮的藍綠色眼睛裏有光芒一閃而過。
卡卡並沒有去和古蒂攀談，只是隔空點點頭就離開了，小盧卡還在幼兒園裏等他接回家。
海因裏希則是走到了古蒂身邊，就聽到了埃托克一邊伸手推古蒂的下巴一邊嘟囔：“挪開一點兒，papa，你紮疼我了！”
古蒂哼了一聲：“剛才也不見你抱怨那個卡卡。”
“裏卡多叔叔又沒有胡子！”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想了想剛才那個下頜光潔的巴西人，古蒂直直的看向了海因裏希：“艾德裏安，今天我可以去你家借住嗎？”
原本海因裏希就沒想過要把古蒂塞去酒店，這個人現在情緒低落，把他放在身邊才最放心，埃托克卻是伸手抓了拽他的衣領：“papa，我在這裏有宿舍的。”
古蒂摸了摸小埃托克的頭發：“你宿舍裏沒有剃須刀。”
“papa你沒帶嗎？”
“……沒有。”
感覺到埃托克又有些嫌棄的看著自己，古蒂突然覺得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跟著冬天的陽光都蒸發了……
海因裏希覺得有些好笑，他其實很明白埃托克有多崇拜古蒂，但是海因裏希卻根本一句話都沒提，似乎十分喜歡現在兩位古蒂先生的相處模式。
很有趣，不是嗎？
伯特萊姆現在的胳膊還沒有好全，送他們回去之後海因裏希就讓他離開了，並且強制的要求他明天不許再來俱樂部，好好休息。埃托克則是蹦蹦跳跳的去找小湯姆玩兒，自從發現了小湯姆有當守門員的天賦之後，它就成為了埃托克每次來都要拽走玩耍的小夥伴。
古蒂並沒有跟過去，而是先抱住了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把自己收拾的幹幹凈凈的，並且臉上的胡茬也弄得是幹脆利落，這才清爽的走了出來。
不得不說古蒂確實是有一張英俊帥氣的面孔，不過在球場上長得太好看有時候並不是件好事，有次比賽的時候就有對手球迷在看臺上對古蒂的臉調侃甚至是羞辱，如果不是身邊有勞爾抱著，恐怕古蒂已經擼起袖子對著看臺破口大罵了。
但是現在收拾幹凈之後，立刻從剛才的頹廢小青年便成了英俊小夥子，還有些濕潤的半長頭發捋在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你還是短發好看。”海因裏希給出了評論，然後從旁邊拿起一根發帶扔給了古蒂。
古蒂看了一下那上面的利茲聯隊徽組成的標志，撇撇嘴，還是戴在了頭上。
和海因裏希一起走到了陽光房裏，從這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外面和湯姆玩兒在一起的埃托克，海因裏希笑著說道：“等會兒埃托克進來之後你可以帶他去洗洗澡，吃點點心，陪他睡一會兒也是可以的。”
“埃托克不午睡……”
“現在利茲聯的每個球員都要午睡。”把“都要”加重了語氣，直接讓古蒂沒了聲音。
滿意的點頭，海因裏希不再說話，而是隨手拿起了一個柔軟的小抱枕，將西服外套脫下來放到一旁衣架上，拿著抱枕坐到了躺椅上。
看著海因裏希舒舒服服的直接躺在了躺椅上，古蒂擡了擡眼眉：“真像老頭子。”
海因裏希不管他說什麽，將果汁在兩張躺椅中間的小桌子上擺好，對著古蒂招招手。
古蒂也不客氣，現在他是在海因裏希的家裏，不能太挑剔，用發帶把頭發固定好之後就坐到了躺椅上。
剛一坐下去並不覺得有什麽，可是讓他整個人躺好了之後就感覺到身下有了動靜。
沒有一絲聲響，幾排按摩滾輪似乎在根據古蒂的身形進行調整，而在調整完畢後，一個清脆的“滴”出現在古蒂耳邊，下一秒，那些滾輪就開始了運作！
按摩椅並不新鮮，可是像是這種舒服的讓人上癮的卻不多。
尤其是軟墊裹住雙腿之後舒緩著腿部肌肉，著實是讓人很難不發出舒服的嘆息。
“這個可以有效的舒緩肌肉疲勞，對運動員尤其合適，現在在利茲聯隊內人手一個，你家埃托克也有一個。”海因裏希說著，端起果汁抿了一口，拿起墨鏡戴在臉上，“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訂一張。”
古蒂一點都不跟海因裏希客氣，他們的關系早就不用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了。
想著回頭要把勞爾拽來也試試看，嘴裏隨口問道：“艾德裏安，你現在也不踢球了，為什麽也要用這個？”
海因裏希把另一副墨鏡遞給了古蒂，聽了這話笑著回答：“哦，舒服啊。”
……這理由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從陽光房的玻璃外面透進來的冬日陽光，隔著墨鏡，一切都變得溫和了起來。
耳邊有海因裏希戳手機的聲音，是不是的還有一聲低笑，古蒂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談戀愛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畢竟在當初青訓營的時候，那麽多小姑娘排隊和海因裏希告白都沒成功，這個人根本不懂感情線這幾個單詞怎麽寫。
“為什麽要在這裏建個陽光房呢？”古蒂也伸手拿過了果汁，把吸管咬在嘴巴裏。
“我想找個地方曬曬太陽，但是莫裏茨不讓我直接曬太陽，就建了這個。”推了推墨鏡，海因裏希把抱著的柔軟抱枕墊到了腦後，“皮膚還是黑一點好看，不是嗎？”
古蒂聽到這話臉上有了些笑容：“我怎麽忘記了，你跟我說過巴塞羅那裏最帥的是羅納爾迪尼奧。”這成了古蒂嘴裏的笑話，拿來懟了哈維好久。
“起碼他看起來膚色很健康。”海因裏希為自己做出辯解，卻讓古蒂笑得更開心。
不過這種愉悅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在陽光房重新歸於安靜的時候，海因裏希的果汁也喝完了，他偏過頭看著古蒂，就看到古蒂已經摘掉了墨鏡，臉上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種情緒讓海因裏希想到了剛才在飛機場裏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小貓一樣坐在那裏，乖乖的，卻讓海因裏希看著覺得有些莫名的難過。
沒有說話，海因裏希等待著古蒂率先開口。
果然，沒過多久，海因裏希就聽到古蒂說道：“艾德裏安。”
“嗯？”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古蒂低垂了眼簾，避開了燦爛的陽光，也避開了海因裏希疑惑的視線，“很多人都說我傻，為了守護我胸前的榮耀，放棄了那麽多，可是最後我留住的……”古蒂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指尖收攏起來，微微攥緊，手指都被握得發白。
海因裏希也在這一刻明白了為什麽古蒂會想要來找自己，恐怕連古蒂自己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在金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海因裏希就有了猜測。
或許現在只有自己遠離了伯納烏，遠離了皇家馬德裏，古蒂才能坦然的和自己說一些話。
這是一種對著旁觀者的傾訴，他要的或許不僅僅是答案，只是想要安慰。
海因裏希卻不願意用敷衍的話來應付他。
“何塞，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對於足球的態度是一種信仰。”海因裏希說話的時候總是有著很舒緩的感覺，聲音清冽，語調平緩，不快不慢，就像是現在的午後暖陽一樣溫和。
古蒂也擡起眼睛看過去，瞧著那個陽光下的金發男人。
海因裏希也摘掉了墨鏡，纖長的手指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盒子，這是他在去接古蒂的時候就帶在身上的了，這會兒終於派上了用場。
把盒子放到了古蒂手上，海因裏希開口道：“我信仰足球，信仰它帶給我的一切，所以我願意把我的人生交付到它的身上。你的信仰和我不同，你信仰皇馬，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
古蒂打開盒子，就看到了裏面一個小小的銀色徽章。
那是皇馬的隊徽，是古蒂送給海因裏希的，那時的古蒂升上了一線隊，他把這個送給海因裏希就是為了等著他來，只是到了最後海因裏希也沒有來。
“人有信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任何東西只要你重視它才有意義，在失去的時候才會難過才會傷心，有些如果你一開始就不在乎，別人再怎麽說都和你沒關系。你現在對皇馬，問心無愧，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信仰，往往就代表著犧牲。
海因裏希犧牲了自己在家族裏面的地位，犧牲了有可能的更加光輝的未來，甚至犧牲了健康的身體，只是為了能夠留在綠茵場上，攥住那種激情和主宰，這是他選擇的道路，他自然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而古蒂選擇的是信仰皇家馬德裏，這是一條崎嶇的道路，古蒂卻走得義無反顧，並且自得其樂。
古蒂沒說話，他閉上了眼睛，許久才嘆出了一口氣。
他的球迷總是喜歡說，金狼活的像是孩子一樣天真，因為他有著最純真的信仰，也有著最美麗的夢想，他的夢想是白色的，在他的心裏真男人就要穿白色，那座美麗的球場成為了古蒂生命的一切，為了這一切他願意貢獻出自己的所有。
但是再天真的孩子也有迷茫的時候，現實總不能夠被美夢轉移，再美好的夢境也有醒來的一天。
許久，在埃托克終於累了，和小湯姆並排躺在草地上的時候，古蒂才開口：“勞爾告訴我，他想要離開皇馬，他說這樣才是對皇馬最好的選擇。”
海因裏希並不驚訝，事實上他比古蒂更早知道這個事情，那位皇馬的功勳隊長似乎也對自己印象深刻，海因裏希還對著勞爾強烈推薦了沙爾克04俱樂部，勞爾也對那裏充滿興趣，在那時候海因裏希就知道恐怕皇馬功勳隊長的下一步就是德甲球隊。
古蒂似乎也不需要等待海因裏希的回應，他只是平靜地說著：“我不再是最優秀的那個，他們都走了，我也知道我對俱樂部而言不再那麽重要，或許我也應該離開，皇馬需要一個新的時代了。”
海因裏希看著古蒂，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一聲嘆息：“我其實一直希望你不要這麽聰明，至少，不要在這種事情上這麽聰明。”
古蒂瞪了一眼海因裏希，事實上只要涉及皇家馬德裏，他就能成為最激進也最聰慧的那個，不過之前一直不承認而已。
海因裏希想不到怎麽安撫他：“其實，你退役了以後還是可以回去的，我想皇馬的球迷不會忘記你。”
“行啊，那我下個賽季退役吧。”
海因裏希聲音一頓：“……我把這句話錄下來告訴勞爾，讓他和你‘溝通’。”
古蒂咬了咬牙：“艾德裏安，我們是朋友，你想我死嗎？”
海因裏希看他的聲音有些恢覆了精神，不由得挑眉：“哦？你當初不還罵他是馬競的小子嗎？”
古蒂卻是一臉得意：“現在他不是，因為馬競的愚蠢，他給我們送來了最好的隊長。”
海因裏希不由得一笑，心裏慶幸這位好友能重新拾回他的自信和堅強，但是在聽到古蒂問他“對我的未來你有什麽建議嗎”的時候，海因裏希心思一動。
當初推薦勞爾去沙爾克，其實是海因裏希的第二部 方案，他最先想到的其實是把勞爾拉到自己的陣中，但是海因裏希也知道要確保勞爾的主力位置必然會撼動現在前鋒線上的整體結構，反倒得不償失。
可是現在聽到古蒂問這句話的時候，海因裏希看了古蒂一眼，慢慢的開口：“親愛的何塞，你現在是不是有傷病？”
古蒂隨意的點頭，沒有否認。
海因裏希點點頭，嘴巴不停：“我的俱樂部現在擁有頂尖的醫療團隊，德國沃爾法特先生的學生，全套的診療設備。就像是你現在做的按摩椅，就是充分考慮了他們的建議制作出來的。而且在利茲聯隊內不會缺少上場時間，氣氛和諧，我能夠確保任何球員都能夠在這裏……”
“等等。”古蒂越聽越不對勁，他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微微皺眉，“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利茲聯怎麽樣，和他有什麽關系？
海因裏希看著他，臉上露出笑容，精致的五官一瞬間靈活了起來：“我跟你說，當然是因為我再給你一個建議啊，關於你的未來。”
“什麽建議？”
“我建議……不，我誠心邀請你，古蒂先生，你是否有意向下個賽季來到利茲聯迎接新的挑戰？”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海總的手速比較快
海因裏希：其實，你退役了以後還是可以回去的，我想皇馬的球迷不會忘記你
古蒂：行啊，那我下個賽季退役吧
海因裏希：【拿起電話】勞爾，是我，何塞說他下個賽季想退役
古蒂：……？？？
勞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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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兒子, 我、的，我的兒子！
為什麽我的兒子不來撲到我的懷裏！
可是事實上確實是沒有看到身後古蒂的埃托克笑瞇瞇的掛在卡卡身上, 卻在卡卡直起腰的時候松開了手。
上次隊醫和卡卡說話的時候埃托克抱著盧卡站在一旁, 聽得清清楚楚，卡卡現在的身體已經調理的不錯，可是之前在AC米蘭所造成的肌肉疲勞不是一朝一夕能緩過來的，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運動就要減少。
現在的埃托克知道自己已經不輕了，他很體貼的松開了卡卡站在那裏, 像是小男子漢一樣的擡起下巴：“我長大了, 不用裏卡多叔叔抱著了。”
哪兒知道卡卡根本不管他說什麽, 和埃托克相處了之後就知道這是一個心思十分柔軟的男孩, 根據海因裏希所說，埃托克的長相和脾氣都和古蒂像了九成九，唯一不像的就是埃托克的嘴巴可比古蒂硬多了。
直接伸手一撈就把埃托克抱了起來晃悠了一下，聽到埃托克的笑聲以後卡卡才把他重新放到地上，伸手揉了揉小金狼的金色短發, 卡卡笑著說道：“你今天怎麽沒上場？”
埃托克被揉亂了頭發卻並不生氣，伸出手扒拉著頭發，眼睛看著卡卡說道：“艾德裏安叔叔說今天我papa會來，讓我等他。”
卡卡倒是不知道這件事：“盧卡把你上次給他帶去的游戲打通關了，讓我過來接你去看，既然有事的話這件事就以後再說吧。”
埃托克點點頭, 眼睛裏帶著一些好奇：“裏卡多叔叔，你來多久了？”
“比賽還沒開始我就在這裏了，怎麽了？”
“那你看那兩個，誰比較厲害啊。”
卡卡順著小金狼的手看過去，就看到他指的是現在還在球場上馳騁的兩邊首發前鋒。
一邊是馬夏爾，一邊是姆巴佩，看上去都是十歲出頭的年紀，卻已經發育得很不錯了，讓卡卡不由得感慨現在的孩子真的是越來越結實。
而且看這兩個人無論是從身高還是腳法上都要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縱然有著後天的培訓，但是天生的球感十分驚人。
球感，這個東西說起來是有些虛無縹緲的，但卻是很難通過後天培養出來的。
或許在指導小球員的時候會鼓勵他們努力訓練，這樣就能夠達到不錯的高度，可是現實其實很多人心裏也清楚，一個人的天賦決定了他的上限。
加倍的訓練和刻苦自然會讓一個球員達到他最好的狀態和成績，但是在足球的世界裏，其實比其他行業都要殘酷，因為他真的是一個依靠身體和天賦的運動。即使是在足球圈裏被人說是靠著努力而不是天分存活下來的球員，他們天生的球感也遠超一般球員！
規律的生活以及勤奮的訓練會讓一個人達到他的上限，並且維持在那裏，但是恰恰因為很多人的上限是不同的，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有天才的存在。
卡卡並不是教練，他也沒有執教的經驗，平時看比賽的目的從來都是研究戰術，重點從來都不在研究球員身上，不過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太多經驗就能看出來的。
比如馬夏爾驚人的速度和盤帶，比如姆巴佩遠超別的孩子的身體素質以及爆發力，都讓卡卡感覺到錯愕。
他來青訓營一般都是看埃托克，很少看到其他梯隊的球員，現在看到姆巴佩和馬夏爾，卡卡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說道：“他們，足夠優秀，應該告訴頭兒……”
“是啊，他們足夠優秀。”
海因裏希在埃托克抱住卡卡的時候就註意到了這邊，可是他一直沒有出聲，眼睛帶著笑意的看著那邊的古蒂，腿卻是走到了卡卡和埃托克身邊，這會兒聽到他們提到自己才出聲。
埃托克探出半個腦袋，在球場上的倨傲一點都不見，眼睛裏帶著崇拜，表現得十分乖巧：“艾德裏安叔叔，你是來接我的嗎？”
海因裏希點點頭，並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指了指那邊都快要把他們盯出洞來的古蒂。
埃托克疑惑的看過去，當看到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自家爸爸，埃托克眼睛裏瞬間就冒出了興奮的光芒，根本不用別人說什麽，直接扔掉了身上的小書包，大步的跑向了古蒂！
笑著看著那邊兩個金頭發的大小古蒂抱在一起，海因裏希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卡卡：“你剛才沒看到古蒂嗎？”
卡卡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看到了。”
海因裏希聽了這話有些驚訝，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卡卡，就對上了卡卡那雙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的溫和目光。
巴西人沒有再去看埃托克或者是古蒂，而是彎腰撿起了埃托克的小書包掛在胳膊上，眼睛看著球場裏，慢悠悠的開口：“我之前在米蘭的時候，很少看到盧卡，他都是在巴西和我妻子還有我父母在一起，那時候我除了節日和假期很少記起他。”
海因裏希看著卡卡，沒說話，心裏卻知道這恐怕是每個球員都會有的階段。
他們是父親，也是球員，為了家庭做的貢獻除了父愛還有支柱，很多球員都是一個人擔起一個家庭，讓他照看孩子確實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卡卡這樣有父母幫助的還好，如果是一個單身球員還要照顧孩子，海因裏希實在是不知道那會是個什麽場景。
足球運動員的職業決定了他們必然會是一個忙碌又緊張的職業，很多事情他們哪怕不舍得也註定會錯過。
不過卡卡顯然不是準備在海因裏希面前抱怨一下就算了，巴西人臉上依然帶著笑意，聲音輕輕的：“直到盧卡來到了我身邊，我才知道他最希望的從來都是有爸爸的關心，一通電話都會讓他很開心。”
海因裏希並沒有孩子，所以他在理解這段話的時候用了一些時間：“你的意思是，埃托克也和你說過他想何塞了？”
“不，他沒有說過，”埃托克雖然小卻有著和他父親一樣的驕傲和別扭，“只不過他在看我和盧卡的時候有些羨慕。”
於是卡卡就故意擋住了古蒂，目的倒不是為了破壞他們父子親情，而是為了讓埃托克在古蒂心裏的分量重一些，再重一些。
不單單是占著孩子的名頭，關心再多都不嫌多。
海因裏希笑著搖搖頭，微微舉起手：“好吧，這是你們之間的較量，我是不太明白的。不過說起來，裏卡多，你和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變了很多。”明明半年前的那個巴西人十分好騙，心一眼能看到底，一點套路都不懂的。
卡卡只是對著海因裏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白色的牙齒十分引人註目。
不再去看那邊的父子團聚，海因裏希指了指球場上又一次對上了的馬夏爾和姆巴佩：“我想再過幾年，他們會成為利茲聯的中流砥柱的，不過他們的位置卻不太一樣，姆巴佩是個傳統的前鋒，很不錯，馬夏爾的速度很好，能打的位置有不少，這些還需要進一步實驗。”
“頭兒，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麽你總是可以發現好球員。”這對卡卡而言並不是個問題，他只是有些感慨。
隊內的那些孩子就不說了，偶爾來一次青訓營還能看到兩個好苗子，這種效率著實是有些可怕了。
海因裏希臉上保持著高深莫測的笑容，但是心裏卻是淡淡一笑。
馬夏爾是利茲聯球探的功勞，遍布各個國家的球探就像是一張張大網，每到了固定的時間就會把他們搜羅來的信息統一送到利茲聯俱樂部當中進行篩選。
通過科學篩選，他們能夠拿到最科學的資料，也能夠有針對性的收攏起來歐洲各個國家的球員。
建設青訓營的時候海因裏希打出的旗號是為了英格蘭培養人才，這個說法不假，現在在青訓營裏最多的也是英格蘭的小球員，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俱樂部就會拒絕其他國家的球員了。
現階段想要讓青訓營合理運轉，也是需要青訓球員的成績的，而外籍球員的加入自然會讓戰績大大提升。
不過和馬夏爾不同，姆巴佩是自己背著小包袱來到利茲聯的。
海因裏希還記得剛才青訓營教練和自己說的話，他告訴了海因裏希姆巴佩加入利茲聯的理由，這個理由哪怕是到了現在，青訓營教練在說出口的時候還會笑起來。
“他從小的夢想就是皇馬，但是他沒有進去皇馬青訓營，就來了利茲聯，因為利茲聯的球衣是白色的他很喜歡。”
被當做了皇馬後面的備胎，這點對海因裏希來說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畢竟現在皇家馬德裏是豪門俱樂部，利茲聯則是出了英國就沒人認識，在名聲方面天差地別，恐怕姆巴佩能知道利茲聯是誰這都要仰仗最近的戰績以及市場部門的努力宣傳。
只不過這讓海因裏希註意到了另一件事。
純白色的球衣，或許意義還不僅僅於此……
回頭看了一眼古蒂，海因裏希那雙漂亮的藍綠色眼睛裏有光芒一閃而過。
卡卡並沒有去和古蒂攀談，只是隔空點點頭就離開了，小盧卡還在幼兒園裏等他接回家。
海因裏希則是走到了古蒂身邊，就聽到了埃托克一邊伸手推古蒂的下巴一邊嘟囔：“挪開一點兒，papa，你紮疼我了！”
古蒂哼了一聲：“剛才也不見你抱怨那個卡卡。”
“裏卡多叔叔又沒有胡子！”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想了想剛才那個下頜光潔的巴西人，古蒂直直的看向了海因裏希：“艾德裏安，今天我可以去你家借住嗎？”
原本海因裏希就沒想過要把古蒂塞去酒店，這個人現在情緒低落，把他放在身邊才最放心，埃托克卻是伸手抓了拽他的衣領：“papa，我在這裏有宿舍的。”
古蒂摸了摸小埃托克的頭發：“你宿舍裏沒有剃須刀。”
“papa你沒帶嗎？”
“……沒有。”
感覺到埃托克又有些嫌棄的看著自己，古蒂突然覺得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跟著冬天的陽光都蒸發了……
海因裏希覺得有些好笑，他其實很明白埃托克有多崇拜古蒂，但是海因裏希卻根本一句話都沒提，似乎十分喜歡現在兩位古蒂先生的相處模式。
很有趣，不是嗎？
伯特萊姆現在的胳膊還沒有好全，送他們回去之後海因裏希就讓他離開了，並且強制的要求他明天不許再來俱樂部，好好休息。埃托克則是蹦蹦跳跳的去找小湯姆玩兒，自從發現了小湯姆有當守門員的天賦之後，它就成為了埃托克每次來都要拽走玩耍的小夥伴。
古蒂並沒有跟過去，而是先抱住了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把自己收拾的幹幹凈凈的，並且臉上的胡茬也弄得是幹脆利落，這才清爽的走了出來。
不得不說古蒂確實是有一張英俊帥氣的面孔，不過在球場上長得太好看有時候並不是件好事，有次比賽的時候就有對手球迷在看臺上對古蒂的臉調侃甚至是羞辱，如果不是身邊有勞爾抱著，恐怕古蒂已經擼起袖子對著看臺破口大罵了。
但是現在收拾幹凈之後，立刻從剛才的頹廢小青年便成了英俊小夥子，還有些濕潤的半長頭發捋在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你還是短發好看。”海因裏希給出了評論，然後從旁邊拿起一根發帶扔給了古蒂。
古蒂看了一下那上面的利茲聯隊徽組成的標志，撇撇嘴，還是戴在了頭上。
和海因裏希一起走到了陽光房裏，從這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外面和湯姆玩兒在一起的埃托克，海因裏希笑著說道：“等會兒埃托克進來之後你可以帶他去洗洗澡，吃點點心，陪他睡一會兒也是可以的。”
“埃托克不午睡……”
“現在利茲聯的每個球員都要午睡。”把“都要”加重了語氣，直接讓古蒂沒了聲音。
滿意的點頭，海因裏希不再說話，而是隨手拿起了一個柔軟的小抱枕，將西服外套脫下來放到一旁衣架上，拿著抱枕坐到了躺椅上。
看著海因裏希舒舒服服的直接躺在了躺椅上，古蒂擡了擡眼眉：“真像老頭子。”
海因裏希不管他說什麽，將果汁在兩張躺椅中間的小桌子上擺好，對著古蒂招招手。
古蒂也不客氣，現在他是在海因裏希的家裏，不能太挑剔，用發帶把頭發固定好之後就坐到了躺椅上。
剛一坐下去並不覺得有什麽，可是讓他整個人躺好了之後就感覺到身下有了動靜。
沒有一絲聲響，幾排按摩滾輪似乎在根據古蒂的身形進行調整，而在調整完畢後，一個清脆的“滴”出現在古蒂耳邊，下一秒，那些滾輪就開始了運作！
按摩椅並不新鮮，可是像是這種舒服的讓人上癮的卻不多。
尤其是軟墊裹住雙腿之後舒緩著腿部肌肉，著實是讓人很難不發出舒服的嘆息。
“這個可以有效的舒緩肌肉疲勞，對運動員尤其合適，現在在利茲聯隊內人手一個，你家埃托克也有一個。”海因裏希說著，端起果汁抿了一口，拿起墨鏡戴在臉上，“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訂一張。”
古蒂一點都不跟海因裏希客氣，他們的關系早就不用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了。
想著回頭要把勞爾拽來也試試看，嘴裏隨口問道：“艾德裏安，你現在也不踢球了，為什麽也要用這個？”
海因裏希把另一副墨鏡遞給了古蒂，聽了這話笑著回答：“哦，舒服啊。”
……這理由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從陽光房的玻璃外面透進來的冬日陽光，隔著墨鏡，一切都變得溫和了起來。
耳邊有海因裏希戳手機的聲音，是不是的還有一聲低笑，古蒂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談戀愛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畢竟在當初青訓營的時候，那麽多小姑娘排隊和海因裏希告白都沒成功，這個人根本不懂感情線這幾個單詞怎麽寫。
“為什麽要在這裏建個陽光房呢？”古蒂也伸手拿過了果汁，把吸管咬在嘴巴裏。
“我想找個地方曬曬太陽，但是莫裏茨不讓我直接曬太陽，就建了這個。”推了推墨鏡，海因裏希把抱著的柔軟抱枕墊到了腦後，“皮膚還是黑一點好看，不是嗎？”
古蒂聽到這話臉上有了些笑容：“我怎麽忘記了，你跟我說過巴塞羅那裏最帥的是羅納爾迪尼奧。”這成了古蒂嘴裏的笑話，拿來懟了哈維好久。
“起碼他看起來膚色很健康。”海因裏希為自己做出辯解，卻讓古蒂笑得更開心。
不過這種愉悅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在陽光房重新歸於安靜的時候，海因裏希的果汁也喝完了，他偏過頭看著古蒂，就看到古蒂已經摘掉了墨鏡，臉上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種情緒讓海因裏希想到了剛才在飛機場裏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小貓一樣坐在那裏，乖乖的，卻讓海因裏希看著覺得有些莫名的難過。
沒有說話，海因裏希等待著古蒂率先開口。
果然，沒過多久，海因裏希就聽到古蒂說道：“艾德裏安。”
“嗯？”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古蒂低垂了眼簾，避開了燦爛的陽光，也避開了海因裏希疑惑的視線，“很多人都說我傻，為了守護我胸前的榮耀，放棄了那麽多，可是最後我留住的……”古蒂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指尖收攏起來，微微攥緊，手指都被握得發白。
海因裏希也在這一刻明白了為什麽古蒂會想要來找自己，恐怕連古蒂自己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在金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海因裏希就有了猜測。
或許現在只有自己遠離了伯納烏，遠離了皇家馬德裏，古蒂才能坦然的和自己說一些話。
這是一種對著旁觀者的傾訴，他要的或許不僅僅是答案，只是想要安慰。
海因裏希卻不願意用敷衍的話來應付他。
“何塞，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我對於足球的態度是一種信仰。”海因裏希說話的時候總是有著很舒緩的感覺，聲音清冽，語調平緩，不快不慢，就像是現在的午後暖陽一樣溫和。
古蒂也擡起眼睛看過去，瞧著那個陽光下的金發男人。
海因裏希也摘掉了墨鏡，纖長的手指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盒子，這是他在去接古蒂的時候就帶在身上的了，這會兒終於派上了用場。
把盒子放到了古蒂手上，海因裏希開口道：“我信仰足球，信仰它帶給我的一切，所以我願意把我的人生交付到它的身上。你的信仰和我不同，你信仰皇馬，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
古蒂打開盒子，就看到了裏面一個小小的銀色徽章。
那是皇馬的隊徽，是古蒂送給海因裏希的，那時的古蒂升上了一線隊，他把這個送給海因裏希就是為了等著他來，只是到了最後海因裏希也沒有來。
“人有信仰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任何東西只要你重視它才有意義，在失去的時候才會難過才會傷心，有些如果你一開始就不在乎，別人再怎麽說都和你沒關系。你現在對皇馬，問心無愧，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信仰，往往就代表著犧牲。
海因裏希犧牲了自己在家族裏面的地位，犧牲了有可能的更加光輝的未來，甚至犧牲了健康的身體，只是為了能夠留在綠茵場上，攥住那種激情和主宰，這是他選擇的道路，他自然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而古蒂選擇的是信仰皇家馬德裏，這是一條崎嶇的道路，古蒂卻走得義無反顧，並且自得其樂。
古蒂沒說話，他閉上了眼睛，許久才嘆出了一口氣。
他的球迷總是喜歡說，金狼活的像是孩子一樣天真，因為他有著最純真的信仰，也有著最美麗的夢想，他的夢想是白色的，在他的心裏真男人就要穿白色，那座美麗的球場成為了古蒂生命的一切，為了這一切他願意貢獻出自己的所有。
但是再天真的孩子也有迷茫的時候，現實總不能夠被美夢轉移，再美好的夢境也有醒來的一天。
許久，在埃托克終於累了，和小湯姆並排躺在草地上的時候，古蒂才開口：“勞爾告訴我，他想要離開皇馬，他說這樣才是對皇馬最好的選擇。”
海因裏希並不驚訝，事實上他比古蒂更早知道這個事情，那位皇馬的功勳隊長似乎也對自己印象深刻，海因裏希還對著勞爾強烈推薦了沙爾克04俱樂部，勞爾也對那裏充滿興趣，在那時候海因裏希就知道恐怕皇馬功勳隊長的下一步就是德甲球隊。
古蒂似乎也不需要等待海因裏希的回應，他只是平靜地說著：“我不再是最優秀的那個，他們都走了，我也知道我對俱樂部而言不再那麽重要，或許我也應該離開，皇馬需要一個新的時代了。”
海因裏希看著古蒂，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一聲嘆息：“我其實一直希望你不要這麽聰明，至少，不要在這種事情上這麽聰明。”
古蒂瞪了一眼海因裏希，事實上只要涉及皇家馬德裏，他就能成為最激進也最聰慧的那個，不過之前一直不承認而已。
海因裏希想不到怎麽安撫他：“其實，你退役了以後還是可以回去的，我想皇馬的球迷不會忘記你。”
“行啊，那我下個賽季退役吧。”
海因裏希聲音一頓：“……我把這句話錄下來告訴勞爾，讓他和你‘溝通’。”
古蒂咬了咬牙：“艾德裏安，我們是朋友，你想我死嗎？”
海因裏希看他的聲音有些恢覆了精神，不由得挑眉：“哦？你當初不還罵他是馬競的小子嗎？”
古蒂卻是一臉得意：“現在他不是，因為馬競的愚蠢，他給我們送來了最好的隊長。”
海因裏希不由得一笑，心裏慶幸這位好友能重新拾回他的自信和堅強，但是在聽到古蒂問他“對我的未來你有什麽建議嗎”的時候，海因裏希心思一動。
當初推薦勞爾去沙爾克，其實是海因裏希的第二部 方案，他最先想到的其實是把勞爾拉到自己的陣中，但是海因裏希也知道要確保勞爾的主力位置必然會撼動現在前鋒線上的整體結構，反倒得不償失。
可是現在聽到古蒂問這句話的時候，海因裏希看了古蒂一眼，慢慢的開口：“親愛的何塞，你現在是不是有傷病？”
古蒂隨意的點頭，沒有否認。
海因裏希點點頭，嘴巴不停：“我的俱樂部現在擁有頂尖的醫療團隊，德國沃爾法特先生的學生，全套的診療設備。就像是你現在做的按摩椅，就是充分考慮了他們的建議制作出來的。而且在利茲聯隊內不會缺少上場時間，氣氛和諧，我能夠確保任何球員都能夠在這裏……”
“等等。”古蒂越聽越不對勁，他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微微皺眉，“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利茲聯怎麽樣，和他有什麽關系？
海因裏希看著他，臉上露出笑容，精致的五官一瞬間靈活了起來：“我跟你說，當然是因為我再給你一個建議啊，關於你的未來。”
“什麽建議？”
“我建議……不，我誠心邀請你，古蒂先生，你是否有意向下個賽季來到利茲聯迎接新的挑戰？”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海總的手速比較快
海因裏希：其實，你退役了以後還是可以回去的，我想皇馬的球迷不會忘記你
古蒂：行啊，那我下個賽季退役吧
海因裏希：【拿起電話】勞爾，是我，何塞說他下個賽季想退役
古蒂：……？？？
勞爾：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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